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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雨醒来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手腕疼。

她勉力的睁开眼,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旁边马上就有人过来,周到又小心的扶了她一把:“姑娘醒了?”

上官雨这才察觉自己此时居然是在一间燃着火盆的房间的床上醒来的,眼前守着她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陌生丫头。

她恍惚了一下,但是浑身上下真实的痛楚传来,立刻带她找回了前夜的记忆——

她上官家回京的队伍被屠戮血洗,她唯一血脉相连的妹妹以她的名义在她的面前被人杀死了。

那血腥的一幕,惨烈至极,激得她心头一痛,瞬间就红了眼。

“姑娘?”那丫头被她的样子吓着了,有些紧张的道:“您受伤了,又泡了冷水,是不是伤口痛?奴婢去叫大夫!”说完转身欲走。

上官雨的思绪被拉回,低头匆匆打量了一眼自己——

她的腕骨被震碎,反而是因为被那块玉牌挡了一下,胸口只留下很浅的箭伤。

手腕的骨头应该是被重新接好,并且用木板和绷带固定住了,胸口和肩膀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处理过,而她的身上也被换了一身整齐的衣裙。

出乎意料,大小居然还很合身。

“这是哪里?”她用左手拦住了这个丫头,一开口,又觉得喉咙里也撕扯的发疼。

她皱眉,下意识的抬手去捂喉咙。

“姑娘要喝水吗?”那丫头却是很机灵,赶紧去旁边倒了杯水过来服侍她喝下。

“谢谢!”喉咙里稍微好受了些,上官雨还是有所防备,一边打量这间屋子,一边问:“是你救的我?”

这屋子里的家具摆设虽然不够精致奢华,但是整套的黄花梨家具也是价值不菲,可见这里的主人家非富则贵。

“不是!”那丫头柔声的道,却突然有些心不在焉:“听说是我家大公子在路上偶遇姑娘溺水,就顺路把您带回来了!”

上官雨注意到她的声音莫名一哽,刚想再说话,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梳着双髻,更小一点的丫头端着个托盘进来:“妙云姐姐,药煎好了!”

说完,好奇的偷偷抬眸打量上官雨。

妙云转身接过药碗,道:“姑娘身上有伤,又着了凉,这是大夫开的药。”

既然侥幸活下来了,上官雨当然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何况她现在心急如焚,还需要撑着力气赶回京城去,于是道了谢,也没用她服侍,自己仰头把药灌了下去。

药汤子虽苦,但是大半碗微烫的汤药自肠胃里一过,浑身上下倒是升起一层融融的暖意,也没那么难受了。

妙云又服侍她漱了口。

上官雨就要掀开被子下地:“萍水相逢,我不便在府上叨扰,你刚说的……你家公子,麻烦你带我过去见一面,我想当面向他道谢辞行!”

她弯身想去找鞋子,却扯到了胸前的伤口,额上霎时泌出一层冷汗。

“姑娘!”妙云低呼一声,还是无奈的一跺脚,转身开门去吩咐外面的小丫头:“去找双鞋来给姑娘穿!”

“哦!”外面的小丫头答应了一声就跑了。

妙云折回来,再看向上官雨时面上表情却有点力不从心,却仍是温声劝道:“姑娘身上的伤最好是先静养几日,等伤口愈合!”

上官雨察觉她神情有异,一时间拿不准这里的处境,警觉之余就干脆沉默不语。

妙云也低着头,不吭声了。

不多时,就还是方才的那个小丫头怀里抱着个小布包袱从外面进来,神情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把东西递过来。

妙云赶紧打起精神接过,打开包袱,看到里面的绣鞋,手突然抖了一下,再然后,猝不及防的大颗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坠,砸在鞋尖镶嵌的珍珠上,溅起一片更细碎的珠子四散。

上官雨心头微微震动,正在疑惑,妙云已经飞快的拿袖子抹了把鞋面,再擦一把眼泪,哑着嗓子道:“你忙去吧!”

小丫头应声走了,她红着眼睛回头,双手用力的抓着那绣鞋,指关节微微泛白,片刻之后才控制住情绪勉强冲上官雨挤出一个笑容:“奴婢们的鞋大,怕姑娘不合脚,我也不瞒您,我家小姐……”说着,声音就又哽咽了一下,“刚过世,这些衣裳鞋子都是她的,倒是新的,没用过……”

许是同病相怜,上官雨也是心中一恸。

“是我冒犯了!”她说,眼底有几分真情流露。

有些人会觉得死人的东西晦气,可若不是感同身受,谁又会知道这些死者的遗物对身边亲近的人来说有多珍贵。

“姑娘不介意就好!”妙云见她跟着伤神,不禁的心生歉意,用力的吸吸鼻子弯身去给她穿鞋,一边道:“其实姑娘您真不用急着走,您不晓得我家大公子的为人,他平时其实是不管闲事的,昨夜既然带了您回来,必是真心收留,不会赶您走的。”

上官雨是没心思与她过分寒暄的,只含糊道:“其实我是有急事要办!”

“那好吧!”妙云站起来,“大公子这会儿当是在张罗小姐的后事,不知道得不得空,您先稍等,奴婢过去看看!”

上官雨点头,目送她往外走。

“妙云!你来!”妙云拉开房门,刚好另一个年纪相仿的丫头在院子里招手:“秦管事找你呢!”

“什么事啊?”妙云快走两步迎上去。

“小姐的衣裳首饰都是你在管的,大公子让……”那丫头道,大概是顾虑房间里有生人,声音渐低。

“那好!快走!”妙云也是面容一肃,连忙提了裙子跟着她一起出了院子。

这时候才刚入夜,白天的时候应该是又下了点儿零星小雨,院子里的青石板路上还有些轻微的水汽被夜里的寒风一扫就凝成了薄薄的冰花。

周围一片寂静,这夜色就更寒到了骨子里。

上官雨垂眸略一斟酌,就决定不等妙云回来,径自起身带上房门闪了出去——

昨夜那群人宣称他们相府是党同项王谋逆,如果他们不是信口雌黄的话,那么这个罪名非同小可,这家人救了她,她总不能再连累人家,再加上她现在也着急赶回京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情于理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出了院子,她才发现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宅子,而当是个置地很大的庄子,前后三重院落,她现在置身第三道院的一个小院子里,举目四望,也是奇怪,妙云说这庄子上在办丧事,可却不见灯火通明的阵仗,更不见仆从往来奔走,甚至连哭灵的声音都听不见。

她却也无暇他顾,大致估算了一下后门的方向,正在疾步而行,忽听得面前的一个院子里有人在低声的说话。

她的脚步一顿,随后就鬼使神差的挪了过去。

相对而言,这个小院子里就要有生气的多,虽然天气还没回暖,院子里却养着各种常见不常见的长青植物,高矮不一的植株错落有致的摆放,看上去十分的精致可人。

正对院门的屋子,门开着,里面倒是有灯光透出来,远远地偶有人影往来。

而上官雨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站在院子里的一对儿主仆——

那男子也就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穿一席白色带暗纹的锦袍,腰间坠了块玉佩装饰,再无其他,露在外面的鞋底和衣摆上都有泥印,人却不显狼狈。

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上官雨只能看到他负手而立的半个侧脸,他那眉目五官生得相当出色,甚至堪称完美,肤色是那种淬玉般剔透的白,但是眉目间的气势却透着仿佛能渗透到骨子里的寒,乍一眼看去,忽而便是会叫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人便是用寒玉雕琢出来的,你会赞他公子绝世,但绝不会主动近他一分一毫。

他身后两三步外,一个蓝袍的随从抓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陪他站着,应该是忍了许久了才终于咬牙开口:“少主,三小姐的身后事您准备……总不能让人一直在里头躺着的!”

上官雨了然——

这人应该就是妙云口中的大公子了,而他犹且不过这般年纪,那么他芳魂永逝的妹妹……

男子闻言,如冰雕般完美的面孔上依然没有丝毫的表情,上官雨却敏锐的注意到他半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指尖痉挛似的一抖。

然后,不动声色的,修长的手指根根攥紧,掐在了掌心里。

“少主……”随从又催了一声。

“不要——让晚晚知道!”这一次,他却忽的闭了一下眼,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极平静又极压抑,脸上虽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但是那种深切的无力和痛楚却仿佛隔着空气压了过来。

那种痛失亲人的无奈和痛苦,她也刚刚经历,完全能感同身受。

蓦然想到上官秀的死状,上官雨只觉得心口绞痛,一阵的呼吸不畅。

她抬手去按胸口,只略一失神,就听到那个年轻的随从沉声喝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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